这个春天,竟有些迟了。一场接一场的梅雨,下得让人思绪有些凝重。
记得去年的一个春日,我走过这个山坡,路边数十米长的篱笆,开满了金黄的小花,仿佛一道金灿灿的花墙。当时我在想,这千朵万朵的小花之中,必有一朵是因为我而开吧?或许,那就是你!多好的阳光,多好的花儿。
而今天,我又一次路过这里,但已不见了那些灿烂、火爆的鲜花,真是人面依旧在,桃花已经飘落到天涯吗?“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”。几分失落,几分伤感。
我坐在小河边,望着青黛的远山,恍若独坐于光阴的彼岸,隔着时间的洪流,追寻着你的笑靥和浪花。
据说有这样一个故事。唐西川节度使韦皋与姜使君家侍女玉箫产生恋情,韦皋赠以玉环,承诺少则五年,多则七年再聚。苦等八年后,玉箫绝食而死。韦皋知道了,广修经像,朝思暮想。后在一高僧相助之下于梦中得见,玉箫答应十三年后再为侍妾。后来,韦皋升迁为中书令,生日时友人送一歌姬,名玉箫,中指有肉环隐出。
看过电影《假如爱有来生》的人,一定不会忘记那句:“茶凉了,我为你续茶”!简单的一句话,竟捅破了缘份的前世与今生。
是不是凡事皆有因果?缘份皆有尽头?我不相信,不然怎么说“行至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”呢?但缘份既然有来的时候,当然也该有去的日子吧。去年的那一朵小黄花,或许,是前世的一段缘份,才成就那一刻的擦身而过哩。一朵花的凋谢,便是一段故事的落幕罢。谢了终是谢了。
但反过来想,去年的那一簇花墙,其实今年是开过了,或许就在昨夜的细雨里,或许就在前朝的雾霭中,只是我错过了她的花事,说不定在灿烂的日子,却是他人陪在身边。若是如此,如果我在下一个轮回再遇到你,又该如何面对你呢?又岂是一句“我为你续茶”能担待得了的么?“料得年年肠断处:明月夜,短松冈”。
缘份来来去去,心绪起起落落,江湖太大,天涯太远,但时间永流,真情永恒。唯其如此,我们才需要以更宽阔的胸襟去拥抱尘缘,以更豁达的情怀去担当俗务,缘来的时候,我们欣慰,缘去的时候,我们祈福。
回来的时候,暮色四合,一轮新月隐约挂在山角。才又想起“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”。唯愿,那一簇花,到底是开过的,即便是在寂寞中。
“试问闲愁都几许?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”。黯然神伤的场景。我想,还是要以诚挚的心去看待“一川烟草”,以祥和的心去弹唱“满城风絮”,以乐观的心去品味“梅子黄时雨”。
(作者单位:岳阳市律师协会)